经由了隶书为主宰的两汉,书法至魏晋,是一个空前的丰收季节,至此,所有书体全面问世,尤其是草书、 楷书、行书的独立门户。此一时期的书体变化也最为复杂多端,几种书体大规模地交轨并行,而不是单线发展。也可以说,在书法的实用与艺术这两个主要因子中,艺术因子空前活跃。 三国吴出现的《天发神谶碑》、《禅国山碑》,悬针篆书中蕴涵隶书气韵,这不只是地域性的书风代表,更能传达书家的个性。而魏《曹真残碑》,东晋《爨宝子碑》、《好大王碑》以及《谢鲲墓志》,奇纵方刚,隶书之形貌始蜕,启后来北碑书法体格。
曹魏钟繇《宣示表》、《荐季直表》,为楷书经典的开山之作。 吴皇象《急就章》、《文武帖》,晋杜预《岁终帖》,索靖《月仪章》、《出师颂》,陆机《平复帖》(目前传世最早的名人墨迹)以及无名氏《孤不度德量力帖》等,为章草书之范本。
钟繇《宣示表》局部
陆机《平复帖》
书法史上所谓的“二王”帖学派系,即出自东晋的王羲之与王献之。王羲之有章草《豹奴帖》、《十七日帖》、《寒切帖》,小楷《黄庭经》、《乐毅论》、《东方朔画赞》;王献之有章草《七月二日帖》,小楷《洛神赋》、王僧虔《太子舍人帖》。
“二王”最有创新意义和存在价值的,是其流美飘逸的行草书,如王羲之的《初月帖》、《丧乱帖》、《二谢帖》、《快雪时晴帖》、《姨母帖》、《得示帖》、《游目帖》以及被誉为”天下第一行书”的《兰亭序帖》(唐人模本)等,而王献之则有《鸭头丸帖》、《中秋帖》 、《二十九日帖》等。此外,王珣《伯远帖》,亦有“二王”法度(与王羲之《快雪时晴帖》、王献之《中秋帖》,合称“三希”)。
王羲之《平安帖》选
晋人墨本《法华经残卷》,楷书而存隶书气息、得行书笔意,横笔轻起,捺笔重掷,在貌似谨严中暗含灵便,此类“经生书”,实现了实用性与艺术性的高度统一。此外,楼兰出土的大批残纸,如《李柏文书》,不但使我们得以窥见晋人书法的真面貌,而且为研究当时书风的演化提供了实证。